離人，消失的淚

看着手機上的簡訊。‘發送暫緩’字幕顯現。沒有反應？我試着把寫在日記本的電話號碼再看了一遍，沒錯啊。是這個號碼……再撥一次吧。

再一次。

又一次……

還是撥不通。

“你要去那個國家旅行嗎？”你很關心問到。

“對啊~你要我買手信給你嗎？”我問。我猜想這次你應該又要什麽big big Present了。

“你可以幫我找他嗎？我好不容易才拿到他在那裏的電話號碼，你試看去到那裏幫我聯絡他看看。然後記得叫他聯絡我。可以嗎？”原來你要我幫你找一個已經消失在你生活裏的他。

那年，認識你和他的第一年。他是個……體貼的人吧。那時候，我們大家都在一起露宿。晚上，你睡不覺時他半哄半逼地叫你睡覺。因爲他知道你很累了，不理會你的撒嬌，一定要你睡覺。你苦苦哀求，他也只是給你限時十五分鐘。十五分鐘後就要你像其他的小瓜一樣去睡覺。這也是我當初對他唯一的印象。

雖然嚴肅的語氣，卻是關心的小動作。算是體貼吧？然後，其他所謂的“印象”也是聼你說的。所以我只是認識你印象中的他。

你們如何相識，什麽樣的緣份；你們如何知心，什麽樣的默契。每一次地感動都讓你記得好久好久。這全部的情節，我都在聼。你心中的他真的是近乎完美。

但是那之後，我再聽到他的事情，就是你已經失去他的時候。

“他離開了，我不明白爲什麽他突然不告而別。不是説好要坦白的嗎？不是説好有什麽事情都要好好商量嗎？爲什麽要這樣沒有說一聲就走了？爲什麽？爲什麽？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説的？爲什麽？到底隱瞞我什麽？”

“爲什麽……”

這些疑問不是應該由他回答的嗎？一題又一題再一題又一題，要我怎麽回答？我不是他，我沒能像他那麽體貼地回答你。可是，如果他是體貼的人，也那麽關心你的，爲什麽要離開？還要是不告而別？我不明白，永遠也不明白。也不想明白。

你痛心地提出一道又一道的問題，狠狠地敲醒自己的夢，也一次又一次再一次又一次地在電話的那一端失控哭了。

“他真的很好，很關心我。他對我們全部都很好。但是他最疼我了。所以我也最疼他了。”當初幸福洋溢的臉，已經濕透了。淚干了，又流成酸酸咸咸的滿臉。

很多時候，你泣不成聲。就像那些問號沒有回應一樣的安靜。我不明白，爲什麽每次你說到那些快樂的情節，最後都是用眼淚結束故事。原本每一個感動的故事的結局都不是這樣。電話聽筒轉來的聲音，一直提醒我，他是那麽關心你。可是那些關心已經不在，你用淚水哀弔。

“是不是有什麽苦衷？是不是什麽原因？我是不是不應該這樣，不站他的立場為他着想？”這一些‘是不是，是不是’已經折磨你的每一個睡眠。你卻不清醒這都不是你的錯。

“怎麽樣？你有沒有在那個國家打電話給他？”我旅行回來，你並不希望我帶給你什麽手信。而是任何關於他的消息……

“沒有，幾個電話號碼都是空號。對不起……”我淡淡地說，希望你可以冷靜聼着。

沒有，沒有消息……你最害怕的答案。你怪我爲何那麽誠實，告訴你事實。因爲我要你面對現實……你就是不願接受事實。

你說過去的快樂，並沒有成爲過去。你堅決相信每個故事都能快樂延續。是樂觀嗎？你說你曾經富有，不。你說你一直富有的。一直都是。

你一直記得你們相識的最初，所以你也一直相信你們的最後。可是你還是防範不了寂寞的吞噬。更不能控制崩潰的情緒。

“你記得嗎？我們那時候……”我已經不想再聼了。因爲這一切就像是你製造的假象。你一再又一再把過去的回憶再重新編織，然後把一大片的美好鋪在眼前。

他離開了，留下很多的美好給你。卻害了你。他的離開留下了很多問題給你自己尋找答案。你偉大地為他找答案，也樂觀地為自己編夢。

離開的人，永遠不會知道留下來的人有多痛苦。離別的傷痛，離開的人永遠不能體會。

離人……